【良民】吵架的时候嘴角向上

有私设

非典型ABO,赵嘉良是烟草味,李维民是青草味。

是刀。

 

赵嘉良放下手机,也放下了伪装的笑脸。

 

李维民刚才跟他说,他怀孕了。

听到消息的赵嘉良,喜悦只维持了半分钟,就被忧虑取代。他们的命运如他脚下的大海一样瞬息万变,拿什么来为那个孩子保驾护航呢?

赵嘉良决定返航,他要马上见到那个散发着清冽青草气息的李维民。这件事情太过重大,他们必须当面商讨。

 

“嘉良?”李维民一进门就看到门口多出来的鞋子,“怎么回来也没说一声?”

下一秒李维民的柔软笑脸就出现在赵嘉良面前。

赵嘉良大步跨过去,双臂圈住他小心地抱了抱,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。

“怎么回来这么晚?吃饭没有?”

李维民放任自己靠在他怀里,贪婪地嗅着赵嘉良身上的烟草味,笑得见牙不见眼,“加了会儿班。做饭了吗?”

“就知道你不好好吃饭,这才几个月不见,你就饿瘦了。”赵嘉良抚摸着那段光洁的脖颈,半是埋怨半是心疼。

李维民嘿嘿笑着,放开他,自己去厨房找吃的。

“凉了,我给你热热,”赵嘉良接过李维民手里的盘子,用胳膊肘把他推到厨房外,“去喝口水歇着去。”

李维民乐呵呵地捧着水杯窝进沙发里,舒服得眯了眼睛。

广东的冬天湿冷多雨,李维民呆了这许多年仍然不能适应。他在冬天总是很不舒服,整个人凉得像块冰,穿多少层都暖不过来。

 

赵嘉良给他热了莲藕排骨汤,炒了饭,一样一样地摆在他面前。

“先喝汤,暖暖身子。”

李维民接过去小口小口地抿着,热气熏得眼前一片白雾。

赵嘉良看着他像猫儿一样的吃相便笑起来,伸手摘掉他的眼镜,露出那双弯弯的狐狸眼来。

“人家说广东女孩儿都煲得一手靓汤,我看你也不差嘛,怪不得能嫁给我。”李维民啜着汤还不忘调侃赵嘉良。

“是啊,我怕被你嫌弃,特意跟人学的。”

面前是心上人,手里是心上人亲手煲的汤,李维民心满意足。

 

饭后,赵嘉良搂着李维民窝在沙发上,一边帮他揉胃一边跟他聊天。

“维民。”

“嗯?”李维民有些困倦,含含糊糊地答应着。

“孩子几个月了?”

“嗯?”李维民睁开眼睛,慢慢反应过来,赵嘉良不提,他自己都要忘了这回事。这个孩子根本没有存在感,要不是禁毒局体检,他自己都没有察觉。

“才一个多月。”他又笑起来,温柔得几乎不像那个雷厉风行的禁毒局副局长。

赵嘉良忍不住摸摸他的脸。

“你什么想法?”

李维民沉默下来,笑意慢慢淡下去。

赵嘉良望着他沉静的侧脸,斟酌着字句,“我觉得,我们还是别要了吧。”

李维民仍是沉默。

赵嘉良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。说出这个想法,他也很难受。

“我不想。”李维民干巴巴地说出这句话,抿着嘴不再开口。

“维民——”赵嘉良知道他舍不得,可现实不允许他任性,“我们现在没这个条件。孩子想要,以后我们还能再要。”

“怎么没条件了?你不行还是我不行?何况那么久我们都没要上,你怎么能保证以后还会有孩子?”李维民针锋相对。

赵嘉良轻轻拍着他的背,“这次我们没有好好备孕,这样对孩子不好,我们不能冒这个险。”

“我一直都有好好备孕,我心里有数。”李维民骄傲地扬着下巴,丝毫不退让。

“可你接下来还有行动,身体又不好,我担心你,也担心我们的孩子。”

“我的行动不会影响,谁怀孕不得上班?”李维民倔强地咬着嘴唇。

“松开,别咬。”赵嘉良去摸他的唇,触手冰凉。

李维民一口咬在赵嘉良手指上,又马上放开,红着眼圈瞪着赵嘉良。

“维民——”赵嘉良顺着他的背,试图安抚他,“但这太危险了,你清楚的,对不对?别任性了。”

“我没有任性。我工作忙,我身体不好,你还可以回来。”李维民声音发颤,他不敢多说话,他怕一开口就会暴露他的脆弱。

“我工作也忙,维民,你不能要求我为了你放弃我的事业。”话出口,赵嘉良才觉得语气有些冷,他知道李维民察觉得到。

“不为了我,为了孩子呢?”

“我们再另外找个机会好吗?”他语气放软,继续规劝李维民。

李维民闭了闭眼睛,深吸一口气,咬着牙努力扬起嘴角,望着赵嘉良。

“好,你不愿意为我和孩子牺牲一点,那就算了。孩子是我的孩子,你不用管。”

李维民挣脱他的臂弯,头也不回地钻进卧室,“嘭”地甩上门,落锁。

 

“维民,维民你开开门,我们再商量一下好吗?”

“维民?维民你别生我气。”

赵嘉良在门外徒劳地敲着门。

门内,李维民趴在床上,手握成拳抵住胃部,对抗着乍起的疼痛。他又担心肚子里脆弱的小生命被压到,小心翼翼地翻过身来,侧身蜷成一团,任由眼泪蓄满了眼窝。

 

赵嘉良懊恼地蹲在门口,抓着自己的头发,他明明可以用其他方式说服李维民,而不是惹怒他。

他不怪李维民生气,有些事情,李维民不知道。

赵嘉良在香港做生意,本来安安分分,但一年前,他受到了来自塔寨的威胁。塔寨的人以李维民为要挟,要求他配合塔寨在香港的贩毒网络行动,并随信寄来了李维民在家里、办公室,甚至是专车里的录像资料。

这一切表明,李维民已经在他们的监视之中,他已经不再安全。

他无法将这些事告诉李维民,李维民帮不了他,还会白白为他担心。他只能靠自己。他将自己变成一个没有上级的卧底,单枪匹马,与塔寨周旋。

这个孩子来得实在不是时候。

赵嘉良揉了揉酸胀的眼睛。

 

第二天李维民昏昏沉沉地醒来时,赵嘉良已经离开。

李维民冷哼一声,没有碰餐桌上的字条,也没有吃厨房里的早饭,饿着肚子去上班。

 

再次见到赵嘉良,是破冰行动前夕,那时候李维民的肚子已经隆起一些弧度。

“维民,”赵嘉良倚着那辆扎眼的玛莎拉蒂冲李维民招手。

李维民瞟了他一眼,径直走向自己的专车。

赵嘉良急忙冲过来拦住他,“维民,别走维民,我们去吃个饭吧?”

李维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沉默着点了点头。

 

赵嘉良点了一桌李维民平时爱吃的菜,在他面前堆起一小碗。

李维民只挑了几片菜叶,就放下筷子不肯再动。

“吃这么少?”赵嘉良皱了眉。

李维民被早孕反应折磨得瘦了很多,几乎形销骨立,气色也不好,脸色苍白,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,赵嘉良心疼不已。可在这种情境下,李维民显然是不会乐意听赵嘉良的唠叨。

赵嘉良叹了口气,“维民,跟你说件事。”

李维民将手覆在隆起的小腹上,做出一副保护的姿态。

赵嘉良注意到他的动作,心里发酸,李维民是有多防备他才会这样。

他挪到李维民身边,搂住他的腰,李维民身体一僵,却没说话。赵嘉良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,“不是孩子的事,你放心。”

他继续道,“国外有笔生意出了问题,我近期要出趟国,你可能联系不上我,怕你担心,我提前跟你说一声。”

李维民点点头,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赵嘉良揉揉他的手,“给你寄的营养品记得吃,少熬夜,顶不住了就休息。看这瘦的,就剩一把骨头了。”他还是忍不住去唠叨李维民。

“早点回来。”李维民抬起头,看着赵嘉良的眼睛,目光敏锐。

赵嘉良竟然被他看得有些心虚。

“好。”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。

 

李维民晕倒在破冰行动的指挥厅里。

崔振江扶了一把李维民,将他交给杜力,果断接替了李维民的工作。幸好行动已经到了收尾阶段,破冰行动圆满收官。

此时众人才顾得上去看李维民,救护车还没到,队医已经为他做了紧急处置,李维民慢慢苏醒过来。

“维民,你怎么样?”崔振江握着他的手,神色紧张。

李维民强笑着摇摇头,眼泪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。

崔振江沉沉地叹口气,拍拍李维民的手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刚才的大屏幕上,赵嘉良被林灿一枪射中胸口。崔振江被惊得浑身一颤,更不要说怀着孕、发着烧的李维民。崔振江第一次觉得转播画面竟然如此有冲击力。

 

或许是天公作美,李维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正巧碰上同样被送进医院的赵嘉良。

李维民听到“左胸枪伤”,立马撑坐起来,挣开周围人的阻拦,踉跄着向着赵嘉良跑去。他攥着赵嘉良的手,跟着平车,一路将他送进抢救室。

崔振江撑住站立不稳的李维民,扶他在长椅上坐下。他无法开口劝李维民去接受治疗。

他拍拍李维民,试探着搂住他的肩,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。

“没事的,维民,嘉良福大命大,一定会挺过来的。”崔振江说着最苍白无力的安慰。

 

这一夜李维民签了数不清的病危通知书,直到收到最后一张——死亡通知书。

李维民在周围人的“节哀”声中颤抖着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,重若千钧。

赵嘉良,那个说要“出国”,没办法接电话的人,就这样没了吗?李维民眼前一片模糊,看不清白纸黑字。眼泪砸在纸上像是砸在他的心里,一下下震耳欲聋。

李维民紧攥着那张纸,软倒在崔振江身上。

 

赵嘉良没有葬礼。

因为他除了李维民,再没有亲人。

而李维民,一直昏昏沉沉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被困在灰暗血腥的梦境里。

梦里没有赵嘉良,也没有他们的孩子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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