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沙李】赌 01
私设如山
我也在赌，赌我的坑品
请——
01 旧梦
李达康难得失眠，脑海中起起落落的是白天在人事任命上看到的名字——沙瑞金。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想起这个名字，他以为他们此生再不会有交集。
夜里，李达康做了那个久违的梦。
“对不起。”沙瑞金摆弄着手中的筷子，低声向李达康道歉。
李达康垂眼看着酒杯里剔透的酒水，轻笑着摇摇头。他早有预料。当年沙瑞金无法违逆他的养父乔泮将军的指令，违背了与李达康考入同一所大学的约定，应征入伍，现在就更无法不顾病危的养父希望他结婚的愿望。
沙瑞金看着对面仿佛不甚在意的李达康，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，被李达康抬手止住。他笑着端起酒杯，向沙瑞金示意，“来，喝酒。”
沙瑞金何尝不知道，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喝酒了。
这顿酒一直喝到深夜。席间李达康出去吐了三次，吐得脸色发白，站立不稳，仍然闹着要喝。沙瑞金按住他倒酒的手臂，把人箍在自己怀里，“达康，不能喝了，跟哥回去。”
李达康迷蒙着仰起头，看见是沙瑞金，立刻笑出两颗兔牙，“哥，你来了。”
沙瑞金心里一酸。
从小到大，李达康只对他一个人露出这样乖巧的笑。李达康小沙瑞金两岁，他总是跟在沙瑞金身后，大人都说他像个小跟屁虫。可沙瑞金不这么觉得，他喜欢跟这个小不点儿在一起，他愿意把家里的好吃的都拿出来分给他，也愿意把他护在自己身后。
“我来了，跟哥回去，好吗？”
李达康松开握住酒瓶的手，去抱沙瑞金的腰，他像是突然没了骨头，整个人软在沙瑞金怀里，“你怎么这么久才来，我给你写信，你不回，给你打电话，他们说你不在……”李达康渐渐抽噎起来。
沙瑞金知道李达康委屈，却不知道他委屈到这种地步。他的信沙瑞金收到了，知道他在金山县扶贫遇到了困难，迫不得已向他求援。但当时沙瑞金正在医院衣不解带地伺候老爷子，腾不出时间，看望李达康的事便一拖再拖。
沙瑞金没法向醉酒哭诉的李达康解释这些事情，只好全盘接下他的控诉，暂时将他安抚下来，带回宾馆。
像过去的许多年一样，沙瑞金帮晕晕乎乎的李达康洗澡换衣服。安静下来的李达康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，乖乖地缩在沙瑞金怀里，偶尔发出一声轻哼。
沙瑞金把李达康安置在床上，转身要走，却被他扯住衣角，“哥……胃疼……”
沙瑞金便再也迈不开步子。
他躺到李达康身旁，把蜷成一团的人搂在怀里，一边拍打着他的后背，一边缓缓按揉他冰凉的上腹，“睡吧，我给你揉揉。”
李达康却没有要睡觉的意思，在他怀里不住地挪动。他看着沙瑞金的脸色，心下一横，翻身趴到他身上，苍白的脸在他胸膛上磨蹭，“哥，我想跟你做。”
沙瑞金没料到他会这样做，愣了一瞬才伸手按住伏在自己身上的人，“你还难受着，先睡觉好吗？”
李达康不听，“以前你说我小，现在我不是小孩子了，我想要，哥，我想要。”他说着又要哭出来，脸憋得通红，烫得沙瑞金的胸膛也快要燃烧起来。
“哥，我想要，哥哥，我喜欢你……”李达康翻来覆去地念着这些话，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掉，在沙瑞金的胸口聚成一洼。
沙瑞金心里疼得像被蜂蛰了，眼圈也红起来。他抱住不停动作的李达康，捧着他的脸吻去他脸上的泪水，“好达康，不哭了，不哭了……”
李达康从梦里醒了过来，眼窝里还积着泪。
后来怎么样了呢？沙瑞金还是走了，甚至没等到他第二天醒来。
李达康睁着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，自嘲地笑起来，没想到他们这辈子还能相遇，而且是以上下级的身份。
李达康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天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