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沙李】赌 05
05 并肩
沙李二人并肩走在京州街头，长长短短的影子一会儿在前，一会儿在后。
深秋的京州夜晚开始凉爽起来，沙瑞金深吸了一口气，笑得畅快，“汉东的空气质量真好啊，比陕西好多了，我在陕西那几年真是太想念汉东了。”
“说起来我也好多年没回北京住过了，老爷子没了，我哥他们也都不在北京，回去没意思。”沙瑞金仰起头，想在天上寻找星星，但城市里的灯光遮蔽了不甚明亮的星辰。
“你经常回北京吗？还是李叔叔他们过来看你？”李达康半天没说话，沙瑞金抛出问题，回头看他。
李达康已经落后了沙瑞金两三步的距离，这让沙瑞金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走路太快了。
他停下来等李达康，却在李达康走近时借着路灯看见他白得不正常的脸色。沙瑞金快步过去扶住他，“怎么了？”
李达康咬着嘴唇，说不出话。他用手按住上腹，缓缓弯下腰去。要不是沙瑞金用力扶住他的胳膊，他几乎要蹲到地上去。
沙瑞金皱了眉，“胃疼？”怎么会这么厉害？沙瑞金有些慌了。
李达康没有吭声，只有呼吸声越来越粗重。
“带药了吗？”沙瑞金一边问，一边迅速摸过他周身口袋，一无所获。
李达康轻轻摇了摇头，想说话，张嘴却是一声呻吟，他连忙咬住嘴唇。
“别着急，我们去医院。”
沙瑞金伸手拦了辆出租车，将李达康扶进后座，自己也坐进来，让李达康靠在他身上。
只这一会儿工夫，李达康身上的衬衫已经湿透，额发也湿得打了绺。沙瑞金心疼不已，顾不上久别重逢的尴尬，伸手向他的腹部摸去，不出所料，是一片冷硬。
“胃痉挛？”沙瑞金当兵的时候学过一点护理，对胃部疾病了解尤其多。
李达康缓过这口气，慢慢撑起上身，点了点头，“没事，回家吧，不用去医院。”说起话来仍然是气声。
“不行，得好好检查一下。”沙瑞金很严肃，他想知道李达康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。
李达康实在没力气跟他争论，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，伸手勾住了沙瑞金的手指，“我累了，哥。”
沙瑞金愣在当场。
李达康卖惨的招数格外有效，沙瑞金没能拗过他。
扶李达康下车的时候，他腿软地险些跪在地上，被沙瑞金一把扶住，搂住他的腰扶着他往前走。
沙瑞金刚把李达康扶进门，他就推开沙瑞金，踉跄着冲进洗手间。
李达康跪在马桶边，连续吐了几口，几乎把刚刚吃进去的粥全都吐了出来，仍然止不住地干呕，咳得脸通红，泪水顺着眼角淌下来。
沙瑞金从未见过李达康吐成这样，哪怕是喝得最多的那次他都没有这么狼狈。他端了一杯水，蹲在李达康身边，轻轻拍着他的背，以期能缓解他的不适感。
李达康吐过之后好受了许多，顺着沙瑞金的力道缓缓站起身。他闭眼缓过一阵头晕，再睁眼仍然是那个冷淡疏离的市委书记，“谢谢您，沙书记。”
他眼看着沙瑞金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沙瑞金没有接话，沉默着扶他回卧室。
沙瑞金依稀记得李达康习惯把药放在床头柜里，动手一翻，果然找到了他的药。
李达康轻笑，没有说话，接过药吞了下去。
沙瑞金不放心李达康生着病一个人在家，正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照顾他，就被李达康戳中了心思，“不好意思，沙书记，耽误您这么久，挺晚的了，您看？”
沙瑞金停下正在帮他倒水的动作，回头看他，入目是他那张标准的面对上级的笑脸。沙瑞金沉默的望着他，半晌，将手里的温水递给他，“好，那我走了，你早点休息。”
“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明知无用，可沙瑞金仍然抱有期待。
